北京日报客户端 | 记者 王天淇
【资料图】
“来,奶奶,攥拳头,胳膊弯着点儿……好,穿完衣服咱们洗漱,然后吃饭……”孙继伟柔声细语,像照顾孩子那样,轻手轻脚地帮已经105岁高龄的奶奶穿好衣服,又端来温水,拧湿毛巾,轻柔细致地帮老人擦脸、擦手。
对孙继伟来说,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,过去的几十年里,几乎每一个早晨都是如此。
今年46岁的孙继伟是顺义区李遂镇东营村村民。多年来,孙继伟和丈夫一起赡养百岁高龄的奶奶、姥姥、身有残疾的舅舅和双方父母共七位老人。即便条件再艰苦,孙继伟也从没想过放弃,坚强地为这个大家庭撑起一片天。
“全家福”照片,后排右二为孙继伟
孙继伟家境贫寒,父母都是农民,家中只有她和妹妹两个孩子。初中毕业之后,尽管自己的学习成绩不错,但为了帮父亲分担压力,孙继伟放弃了学业,来到服装厂当了一名学徒工,贴补家用。虽然遗憾,但孙继伟从没后悔过这个决定,“我妹妹比我成绩更好,那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,我一定得把我妹妹供出来。”
几年后,妹妹考上首都医科大学,毕业后进入社区医院,成为了一名医生。孙继伟也和做厨师的爱人一起,开了一家小餐馆。眼看家里的日子应该越过越好,可上天却好像跟孙继伟开起了玩笑。
孙继伟的家中除了有父母,还有一位百岁高龄的奶奶;在京西门头沟清水镇,还有年迈的姥姥和有视障残疾的舅舅,都需要她和爱人照顾。而远在哈尔滨的公公婆婆,也是孙继伟和爱人的牵挂。可就在2013年,孙继伟的爱人因为糖尿病、高血压,引发视神经萎缩,虽然经过治疗和恢复,还是有一只眼睛失明了。生活的重担,一下压在了孙继伟一个人身上。
几年前,正好一百岁的奶奶患上严重肺炎,医生建议放弃治疗,老人自己也担心拖累孩子们,甚至两度自杀。孙继伟把奶奶接回家。老人绝食,不肯吃东西,甚至把医生给挂好的引流食的管子也拔了。孙继伟抱着奶奶哭,紧紧攥着奶奶的手,希望老人振作起来。见孙女哭得伤心,老人嗓子里含含糊糊挤出一句话:“我活着还有什么用……”孙继伟哭着说,“您给我看家行吗,您在家,我就不用锁门……”就这样一句话,把老人从生死线上又拉了回来。那之后,孙继伟每天像喂小宝宝一样给奶奶一勺一勺喂奶粉,在她的悉心照顾下,奶奶身体逐渐恢复了。
除了年迈的父母和奶奶,每年,孙继伟还会无数次带着父母往返于顺义和门头沟,照顾那里年迈的姥姥和有视力残疾的单身舅舅。修马桶、换灯泡、收拾屋子、做饭、洗衣服……每次去看姥姥和舅舅,孙继伟都会大包小包装上一车东西,到了之后里里外外忙个不停。去年年底,姥姥去世了,孙继伟不放心舅舅一个人生活,就把舅舅接到顺义和自己同住,方便照顾。
远在东北的公公婆婆,身体不好,又常年租房住。孙继伟瞒着爱人,和亲戚朋友借了些钱,贷款给公公婆婆在当地买了一处小房子,让两位老人不再居无定所,能安享晚年。每年,孙继伟只要有时间,就带着爱人回东北探望老人,平时更少不了电话、视频问候。两年前公公去世,孙继伟本想把婆婆接来北京,可老人故土难离。孙继伟就隔三差五通过外卖给老人订些吃的,调剂调剂口味,又时常通过网购给老人买衣服、生活日用品等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。这两年,先是孙继伟的母亲因为常年劳累,腰椎严重变形,需要卧床休息,再是父亲被确诊膀胱癌。
生活再次给了孙继伟重重一击,她有些崩溃了,一个人跑到河边偷偷地哭,“最难的时候真觉得撑不住了,死了算了,一了百了。”最无助的时候,妹妹给了孙继伟莫大支持,“姐,你还有我呢,你再看看这一大家子,你不能倒下!”
情绪发泄过后,孙继伟咬牙坚持了下来。父亲两次住院接受手术治疗,她和妹妹轮流陪护,夜里还要回家照顾奶奶。父亲出院后,每周至少两天往返医院接受膀胱灌注治疗,她一次不落陪着父亲。
现在,父亲病情稳定,母亲也逐渐好转,105岁的奶奶身体状态好时甚至能自己出门遛弯儿,生活的阴霾好像终于散去。
“家人比什么都重要,再难再累,我放不了手,无论到了什么时候,我决不放弃他们。”在孙继伟的心里,亲情无价,可抵世间一切繁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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